第 77 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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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77 章
轉眼便到了聖誕節。
這天北京又下了雪, 季舒站在醫院通道的窗邊，望著外頭像棉花一樣的雪。
北京已經很多年不曾下這麽大的雪了。
季舒望著外頭，看的有點出神。
“想什麽呢, ”林東在她肩上輕輕拍了一下。
季舒轉目看了他一眼，微扯唇角：“沒想什麽？”
“去我辦公室說, ”林東朝她使了個眼色。
季舒跟著林東去了他辦公室, 辦公室門一關, 林東便說道：“你爸最近黃疸降的不錯, 但指標還是不理想, 你有什麽打算。”
“指標降不下來, 化療就不能做嗎？”季舒拉開他辦公桌前的椅子坐下。
“也不是完全不能做, ”林東說，“就是做了估計作用也不大, 對其他器官還有危害。”
“最近他吃中藥我看效果還不錯，說不定再吃一個月就能降下來。”季舒說。
林東看著季舒, 很輕的嘆了口氣說：“剛剛楊主任找我，說你爸這個很難再往下降了，他提議轉腫瘤醫院要不然就出院回家，說呆在這沒多大意義。”
其實這話楊主任也跟季舒說過, 只是她還是有點接受不了, 腫瘤醫院她其實上周又去了一次, 約的是專家號，對方看完季剛的病歷倒是提了幾個方案, 說是轉過去立馬給他做個小手術讓黃疸快速降下來, 然後就可以化療。可後來她又讓韓彬幫忙問了一下他姑丈的意見, 對方不建議那樣折騰，說那個手術是可以讓黃疸快速降下來, 但手術恢覆還得需要一段時間，也不是想化療就能立馬化療的，而且即便做了化療也不見的有成效，只會消耗病人的精力。
其實之前季舒帶季剛去面診的時候，韓彬的姑丈就建議守保治療，說他開的那副藥對季剛的身體有很好的調理作用，再配合西醫治療肯定能延長他的壽命，同時還能讓他在後期少受點苦，但也只是能延長一點時間而已。
最近季剛的精神也沒之前好，天天嚷著要回家，說他在醫院睡不好也吃不好，最後這段時間還不如讓他回家過的舒心些，說他這個病反正是治不好的，幹嗎要浪費這個錢，浪費錢不說他們還得天天輪留著來，弄的他精神壓力也很大。
季剛鬧就算了，今天連楊蕓都來找她，說她想讓季剛出院。
季舒這段時間已是身心具累，她問林東：“你的建議呢？”
“我覺得，要不就讓他先出院，”林東靠到辦公室桌旁，側身看著季舒，“讓他回家住一段時間，說不定比在醫院好，家，是最能讓人放松的地方，在醫院住久了人會變的壓抑，對他現在的病情確實沒多大幫忙。”
季舒深吸了口氣：“那就先讓他出院。”
“以前一說到他，你就恨的牙癢癢，現在他變成這樣你又……”林東抿住嘴沒在往下說，林東擡手按在她肩上，捏了捏，“你做的已經夠好了，別給自己那麽大的壓力。”
“我只是盡自己的義務而已，”季舒梗著脖子，“並沒有願諒他。”
“嗯嗯，”林東手在她肩上又拍了拍，“你就嘴硬吧。”
季舒鼻子有點發酸，她揉了揉鼻子，把臉撇向另一天，聲音有點梗色：“那你幫我……辦出院手續。”
“好。”
季舒起t身便往外走，她走的很急，幾乎是小跑著出去，從樓梯一路跑到車上，拉上車門，她趴在方向盤上便痛哭出聲。哭了好一會她才停上來，再擡起頭，她滿眼通紅。
**
季剛是次年五月份走的，比預期多撐了兩個月，走的時候也很祥和，胰腺癌晚期患者一般會被疼痛折騰不成樣子，但他幾乎都不怎麽疼，季舒想那應該是中醫起到的作用，也是算是不幸中的大幸吧。
可能是早有心裏準備，季剛走的那天，季舒跟楊蕓都很平靜，只有季軍意識到從此將失去爸爸，抱著季剛哭了好久。
**
葬禮過後，季舒便開始忙碌起來。
這七個月她也有很多變化，她最終還是沒去張敏的公司，跟曾盈一塊開店，自己當起了老板來。
她原本是想去張敏公司的，但在季剛出院的那段時間，她改變了想法。那段時間她又感受到了家的溫暖，白天雖然她也很忙，要陪曾盈去看店面，店面找著之後，還要找設計師裝修店面，只有晚上她才有時間過去看季剛，但她每次過去，楊蕓都會多做幾個菜，基本都是她愛吃的，季軍也很喜歡她去家裏，季剛看到她比以前話也多了很多，喜歡跟她說一些小時候的事，飯桌上，楊蕓對她的態度也不像以前那們做作，他們的關系在不知不覺中親近了很多，讓她對那人家不再那麽排拆。後面一段時間她幾乎每天晚上都過去，給季軍講解作業陪他一起看動漫，再一塊部著季剛下樓活動，有時她也會跟楊蕓一塊去買菜，她過了段跟她以前完全不一樣的生活，她覺得那才是真正的生活。
以前季舒一心只有事業，眼裏除了賺錢沒有別的事，可她努力了八年最後落的被辭下場。張敏雖然很欣常她，可在生意人眼裏利益永遠是第一位的，她去張敏那要是做不出成績人家肯定也不會留她，要是做的好那後期肯定也會被制約，她不想再走一遍歐雅的老路。賺錢有很多條，以她的能力，她相信自己不管做什麽都是可以的，於是她決定自己當老板。
季剛走後還給季舒留了遺囑，楊蕓拿給季舒看的時候，她很是意外。季剛希望在他走後她能搬回家裏跟楊蕓母子一塊住，說房子和他的存款都有她一份。
搬去跟楊蕓母子住季舒肯定是辦不到的，但她答應小季軍，以後周六日都過去住，至於那份錢她也沒要，讓楊蕓留著以後給季軍上學用。
因為季剛最後也沒做化療，除了吃中藥花了五六萬塊，住院期間跟後期做的檢查醫保基本都給報了，醫保外的總共也就花了十來萬，這十來萬季舒還是出得起的，雖然她跟曾盈合開店要投不少錢，但都在她預算之內。
她跟曾盈開的咖啡屋跟一般的咖啡屋還不一樣，帶西餐的那種，他們位置選的很好，在一處商業區跟辦公樓相結合的區域裏，客流量很大，店剛開業沒多久每天都有兩三萬的營業額。
沒過半年，季舒跟曾盈在別一個園區又開了一家，比第一家面積要大一百多平。多出的面積，她們準備賣花，這個想法純屬是為了滿足她們的少女心。
**
這天，風和日麗。
曾盈一早就把季舒叫出來說要帶她去個地方。季舒問她去哪，她也不說弄的很神密。
季舒最近幾天睡的不怎麽好，也心思跟她玩猜猜，上車後就閉上眼睛。
車子上路後，曾盈看了眼季舒，見她閉著眼睛都快睡著的樣子，便問道：“你這幾天怎麽回事，無精打采的。”
季舒閉著眼睛說：“沒睡好。”
“半夜偷男人去了？”曾盈揶揄她。
“軍軍這幾天感冒，半夜一直咳，我部著他睡了兩個晚上。”季舒說。
曾盈問：“他媽幹嗎去了？”
“他媽前幾天出差，昨晚才回來的。”
“那你怎麽還這個樣子。”
“這小屁孩粘我，”季舒撐開一條眼縫，“非要跟我一塊睡。”
“咦，”曾盈側目嗔了她一眼，“聽聽你這口氣，還挺自豪的。”
季舒調整了一下椅背，調到最舒服的高度說：“我先睡會，到了叫我。”
“睡吧，估計得開兩個多小時呢。”曾盈說。
季舒聽這話又稍稍坐正了起來，問道：“去哪呀？要開這麽久。”
“你先睡吧，到了我叫你。”曾盈嘴還挺嚴。
季舒打了個哈欠又躺了回去，車子輕微的搖晃特別的助眠，沒一會她便睡著了。
大周末的，路上有點堵，曾盈原本以為兩個小時半就能到，不想車子到了十渡路口便堵的動彈不得。
車子不動，季舒很快便醒了過來，她瞇著眼往窗外看了眼，問道：“這是哪？”
“十渡路口，”曾盈這回沒再保密了，
“十渡？”季舒坐正了起來，“我們來十渡幹嗎？”難怪她覺得路邊風景有點眼熟。
“你最近有沒有刷抖音？”曾盈問。
“我哪有哪個時間。”
“小紅書你總有看吧？”
季舒瞥了她一眼，說：“APP我卸載了快半年了。”
曾盈掀了個白眼，笑道：“你還是個搞市場的，你怎麽能這麽不註意這些網紅最愛的平臺呢。”
“說重點。”季舒把座位調整回來，補了兩小時的覺，她精神好了很多。
“重點就是，”曾盈轉過頭看著她，“最近有條很火的視頻，視頻拍的地點就在這附近，你猜猜是個什麽地方？”
“旅游景點？”季舒猜。
“算是有關聯吧。”曾盈說。
“到底是什麽？”
“最近有一個直播賣花賣的特別火的直播間，這個主播還不露臉，咱們店裏進的那些花我都是從他直播間買的。上周，他在直播間放的一段視頻一下就在網上火了。”曾盈說到這前方車輛終於動了一下，她也跟著往前開了點，跟著繼續說道：“你猜猜是個什麽視頻。”
“你別讓我猜了，”季舒被她磨的都快沒耐性了。
“你這人真沒意思，”曾盈剜了她一眼，“主播拍了一家民宿的視頻，這家民宿建的特別美，屋前小橋流水，屋後是幾十畝的玫瑰園，民宿內的設計風格也很特別，有網友去打卡了，說實地比視頻還要美。所以我想帶你去看看，找找靈感，看我們那個花藝跟陶瓷要怎麽弄，順便我們兩也去度個假休息一下。”
“哦，”季舒鄙視她，“你就說想過去度假就完了，找這麽多借口。”
“對，我就是想去玩，”曾盈懟她，“也不知道是誰說的，這當了老板還沒給人打工的時候舒服，打工還有假期，這老板根本就沒有假。”
季舒彎了彎唇沒說話。
“我這好心好意的帶你出來放松，嘿，還不對了。”曾盈又櫻花橫了她一眼。
季舒在她肩上輕推了下，笑道：“是我不知好歹，行了吧。”
“什麽叫行了吧，”曾盈翻白眼，“就是。”
季舒往窗外看了眼，說：“我之前那個小男朋友他家就在這附近。”
“啊？”曾盈有點意外，“真的假的。”
“真的，”季舒說：“我去過他們家，在前面十五公裏左右一個村裏，不過他們那村現在好像也是什麽旅游村。”
“我去，不會就是我們要去的那個村吧，”曾盈叫道：“你看快導航是不是那個地方。”
季舒往車載視屏上看了眼：“還真是。”
“不是吧，這麽巧。”曾盈轉頭看她，問：“你現在不會還想著他吧？”
“偶爾會。”
曾盈輕搖了搖頭：“韓彬到底哪點比不上那個什麽都沒有的窮學生？”
“這個沒法比，”季舒說：“韓彬是很優秀，優秀的好像沒有缺點，以前我也喜歡過他，可後來不知道為什麽對他總是感覺缺點什麽？”
“缺什麽？”曾盈白了她一眼，“我看是你缺心眼。”
“怎麽說呢，”季舒盤起腿來望著窗外的驕陽，說：“他就像一杯溫水，口渴時喝第一口會讓人很舒服，解渴之後就會變的有點寡淡無味。而我呢，我是一杯紅酒，入口有點澀，但後勁很大。我們兩不是一種人，性格、習慣都有很大的差異，做朋友還好做情侶其實並不合適。”
“不就談了一個月嗎，”曾盈又懟了她一句，“說的你們兩好像談了好幾年似的。”
季舒笑了笑沒說話。
曾盈突然來了八卦心，笑瞇瞇的問道：“老實說，你們睡了沒？”
“要是能睡，我還會跟他分嗎。”
“不是吧，”曾盈有點無語，“人家長那麽帥，怎麽就不能睡了，是不是你自己有問題呀？”
“確實是我的問題，t”季舒說：“也不知道為什麽，我對他就是……缺了那麽一點點感覺，不管他看我的眼神有多深情，我對他就是沒那方面的沖動……那種沖動你懂不？”
“那你是真有問題，”曾盈笑，“要我，他勾個手指我就能撲過去。”
季舒無語的白了她一眼。
她嘲笑道：“納，那個小你六歲的小男朋友就可以讓你有那方面的沖動？”
“他呀，”季舒腦子裏不由回想起，她跟程凜糾纏的一些畫面，既便是想想，她就有點忍不住想回味，可惜時間有點長了，她只記的那種感覺，味道已經忘的差不多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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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天北京又下了雪, 季舒站在醫院通道的窗邊，望著外頭像棉花一樣的雪。
北京已經很多年不曾下這麽大的雪了。
季舒望著外頭，看的有點出神。
“想什麽呢, ”林東在她肩上輕輕拍了一下。
季舒轉目看了他一眼，微扯唇角：“沒想什麽？”
“去我辦公室說, ”林東朝她使了個眼色。
季舒跟著林東去了他辦公室, 辦公室門一關, 林東便說道：“你爸最近黃疸降的不錯, 但指標還是不理想, 你有什麽打算。”
“指標降不下來, 化療就不能做嗎？”季舒拉開他辦公桌前的椅子坐下。
“也不是完全不能做, ”林東說，“就是做了估計作用也不大, 對其他器官還有危害。”
“最近他吃中藥我看效果還不錯，說不定再吃一個月就能降下來。”季舒說。
林東看著季舒, 很輕的嘆了口氣說：“剛剛楊主任找我，說你爸這個很難再往下降了，他提議轉腫瘤醫院要不然就出院回家，說呆在這沒多大意義。”
其實這話楊主任也跟季舒說過, 只是她還是有點接受不了, 腫瘤醫院她其實上周又去了一次, 約的是專家號，對方看完季剛的病歷倒是提了幾個方案, 說是轉過去立馬給他做個小手術讓黃疸快速降下來, 然後就可以化療。可後來她又讓韓彬幫忙問了一下他姑丈的意見, 對方不建議那樣折騰，說那個手術是可以讓黃疸快速降下來, 但手術恢覆還得需要一段時間，也不是想化療就能立馬化療的，而且即便做了化療也不見的有成效，只會消耗病人的精力。
其實之前季舒帶季剛去面診的時候，韓彬的姑丈就建議守保治療，說他開的那副藥對季剛的身體有很好的調理作用，再配合西醫治療肯定能延長他的壽命，同時還能讓他在後期少受點苦，但也只是能延長一點時間而已。
最近季剛的精神也沒之前好，天天嚷著要回家，說他在醫院睡不好也吃不好，最後這段時間還不如讓他回家過的舒心些，說他這個病反正是治不好的，幹嗎要浪費這個錢，浪費錢不說他們還得天天輪留著來，弄的他精神壓力也很大。
季剛鬧就算了，今天連楊蕓都來找她，說她想讓季剛出院。
季舒這段時間已是身心具累，她問林東：“你的建議呢？”
“我覺得，要不就讓他先出院，”林東靠到辦公室桌旁，側身看著季舒，“讓他回家住一段時間，說不定比在醫院好，家，是最能讓人放松的地方，在醫院住久了人會變的壓抑，對他現在的病情確實沒多大幫忙。”
季舒深吸了口氣：“那就先讓他出院。”
“以前一說到他，你就恨的牙癢癢，現在他變成這樣你又……”林東抿住嘴沒在往下說，林東擡手按在她肩上，捏了捏，“你做的已經夠好了，別給自己那麽大的壓力。”
“我只是盡自己的義務而已，”季舒梗著脖子，“並沒有願諒他。”
“嗯嗯，”林東手在她肩上又拍了拍，“你就嘴硬吧。”
季舒鼻子有點發酸，她揉了揉鼻子，把臉撇向另一天，聲音有點梗色：“那你幫我……辦出院手續。”
“好。”
季舒起t身便往外走，她走的很急，幾乎是小跑著出去，從樓梯一路跑到車上，拉上車門，她趴在方向盤上便痛哭出聲。哭了好一會她才停上來，再擡起頭，她滿眼通紅。
**
季剛是次年五月份走的，比預期多撐了兩個月，走的時候也很祥和，胰腺癌晚期患者一般會被疼痛折騰不成樣子，但他幾乎都不怎麽疼，季舒想那應該是中醫起到的作用，也是算是不幸中的大幸吧。
可能是早有心裏準備，季剛走的那天，季舒跟楊蕓都很平靜，只有季軍意識到從此將失去爸爸，抱著季剛哭了好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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葬禮過後，季舒便開始忙碌起來。
這七個月她也有很多變化，她最終還是沒去張敏的公司，跟曾盈一塊開店，自己當起了老板來。
她原本是想去張敏公司的，但在季剛出院的那段時間，她改變了想法。那段時間她又感受到了家的溫暖，白天雖然她也很忙，要陪曾盈去看店面，店面找著之後，還要找設計師裝修店面，只有晚上她才有時間過去看季剛，但她每次過去，楊蕓都會多做幾個菜，基本都是她愛吃的，季軍也很喜歡她去家裏，季剛看到她比以前話也多了很多，喜歡跟她說一些小時候的事，飯桌上，楊蕓對她的態度也不像以前那們做作，他們的關系在不知不覺中親近了很多，讓她對那人家不再那麽排拆。後面一段時間她幾乎每天晚上都過去，給季軍講解作業陪他一起看動漫，再一塊部著季剛下樓活動，有時她也會跟楊蕓一塊去買菜，她過了段跟她以前完全不一樣的生活，她覺得那才是真正的生活。
以前季舒一心只有事業，眼裏除了賺錢沒有別的事，可她努力了八年最後落的被辭下場。張敏雖然很欣常她，可在生意人眼裏利益永遠是第一位的，她去張敏那要是做不出成績人家肯定也不會留她，要是做的好那後期肯定也會被制約，她不想再走一遍歐雅的老路。賺錢有很多條，以她的能力，她相信自己不管做什麽都是可以的，於是她決定自己當老板。
季剛走後還給季舒留了遺囑，楊蕓拿給季舒看的時候，她很是意外。季剛希望在他走後她能搬回家裏跟楊蕓母子一塊住，說房子和他的存款都有她一份。
搬去跟楊蕓母子住季舒肯定是辦不到的，但她答應小季軍，以後周六日都過去住，至於那份錢她也沒要，讓楊蕓留著以後給季軍上學用。
因為季剛最後也沒做化療，除了吃中藥花了五六萬塊，住院期間跟後期做的檢查醫保基本都給報了，醫保外的總共也就花了十來萬，這十來萬季舒還是出得起的，雖然她跟曾盈合開店要投不少錢，但都在她預算之內。
她跟曾盈開的咖啡屋跟一般的咖啡屋還不一樣，帶西餐的那種，他們位置選的很好，在一處商業區跟辦公樓相結合的區域裏，客流量很大，店剛開業沒多久每天都有兩三萬的營業額。
沒過半年，季舒跟曾盈在別一個園區又開了一家，比第一家面積要大一百多平。多出的面積，她們準備賣花，這個想法純屬是為了滿足她們的少女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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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天，風和日麗。
曾盈一早就把季舒叫出來說要帶她去個地方。季舒問她去哪，她也不說弄的很神密。
季舒最近幾天睡的不怎麽好，也心思跟她玩猜猜，上車後就閉上眼睛。
車子上路後，曾盈看了眼季舒，見她閉著眼睛都快睡著的樣子，便問道：“你這幾天怎麽回事，無精打采的。”
季舒閉著眼睛說：“沒睡好。”
“半夜偷男人去了？”曾盈揶揄她。
“軍軍這幾天感冒，半夜一直咳，我部著他睡了兩個晚上。”季舒說。
曾盈問：“他媽幹嗎去了？”
“他媽前幾天出差，昨晚才回來的。”
“那你怎麽還這個樣子。”
“這小屁孩粘我，”季舒撐開一條眼縫，“非要跟我一塊睡。”
“咦，”曾盈側目嗔了她一眼，“聽聽你這口氣，還挺自豪的。”
季舒調整了一下椅背，調到最舒服的高度說：“我先睡會，到了叫我。”
“睡吧，估計得開兩個多小時呢。”曾盈說。
季舒聽這話又稍稍坐正了起來，問道：“去哪呀？要開這麽久。”
“你先睡吧，到了我叫你。”曾盈嘴還挺嚴。
季舒打了個哈欠又躺了回去，車子輕微的搖晃特別的助眠，沒一會她便睡著了。
大周末的，路上有點堵，曾盈原本以為兩個小時半就能到，不想車子到了十渡路口便堵的動彈不得。
車子不動，季舒很快便醒了過來，她瞇著眼往窗外看了眼，問道：“這是哪？”
“十渡路口，”曾盈這回沒再保密了，
“十渡？”季舒坐正了起來，“我們來十渡幹嗎？”難怪她覺得路邊風景有點眼熟。
“你最近有沒有刷抖音？”曾盈問。
“我哪有哪個時間。”
“小紅書你總有看吧？”
季舒瞥了她一眼，說：“APP我卸載了快半年了。”
曾盈掀了個白眼，笑道：“你還是個搞市場的，你怎麽能這麽不註意這些網紅最愛的平臺呢。”
“說重點。”季舒把座位調整回來，補了兩小時的覺，她精神好了很多。
“重點就是，”曾盈轉過頭看著她，“最近有條很火的視頻，視頻拍的地點就在這附近，你猜猜是個什麽地方？”
“旅游景點？”季舒猜。
“算是有關聯吧。”曾盈說。
“到底是什麽？”
“最近有一個直播賣花賣的特別火的直播間，這個主播還不露臉，咱們店裏進的那些花我都是從他直播間買的。上周，他在直播間放的一段視頻一下就在網上火了。”曾盈說到這前方車輛終於動了一下，她也跟著往前開了點，跟著繼續說道：“你猜猜是個什麽視頻。”
“你別讓我猜了，”季舒被她磨的都快沒耐性了。
“你這人真沒意思，”曾盈剜了她一眼，“主播拍了一家民宿的視頻，這家民宿建的特別美，屋前小橋流水，屋後是幾十畝的玫瑰園，民宿內的設計風格也很特別，有網友去打卡了，說實地比視頻還要美。所以我想帶你去看看，找找靈感，看我們那個花藝跟陶瓷要怎麽弄，順便我們兩也去度個假休息一下。”
“哦，”季舒鄙視她，“你就說想過去度假就完了，找這麽多借口。”
“對，我就是想去玩，”曾盈懟她，“也不知道是誰說的，這當了老板還沒給人打工的時候舒服，打工還有假期，這老板根本就沒有假。”
季舒彎了彎唇沒說話。
“我這好心好意的帶你出來放松，嘿，還不對了。”曾盈又櫻花橫了她一眼。
季舒在她肩上輕推了下，笑道：“是我不知好歹，行了吧。”
“什麽叫行了吧，”曾盈翻白眼，“就是。”
季舒往窗外看了眼，說：“我之前那個小男朋友他家就在這附近。”
“啊？”曾盈有點意外，“真的假的。”
“真的，”季舒說：“我去過他們家，在前面十五公裏左右一個村裏，不過他們那村現在好像也是什麽旅游村。”
“我去，不會就是我們要去的那個村吧，”曾盈叫道：“你看快導航是不是那個地方。”
季舒往車載視屏上看了眼：“還真是。”
“不是吧，這麽巧。”曾盈轉頭看她，問：“你現在不會還想著他吧？”
“偶爾會。”
曾盈輕搖了搖頭：“韓彬到底哪點比不上那個什麽都沒有的窮學生？”
“這個沒法比，”季舒說：“韓彬是很優秀，優秀的好像沒有缺點，以前我也喜歡過他，可後來不知道為什麽對他總是感覺缺點什麽？”
“缺什麽？”曾盈白了她一眼，“我看是你缺心眼。”
“怎麽說呢，”季舒盤起腿來望著窗外的驕陽，說：“他就像一杯溫水，口渴時喝第一口會讓人很舒服，解渴之後就會變的有點寡淡無味。而我呢，我是一杯紅酒，入口有點澀，但後勁很大。我們兩不是一種人，性格、習慣都有很大的差異，做朋友還好做情侶其實並不合適。”
“不就談了一個月嗎，”曾盈又懟了她一句，“說的你們兩好像談了好幾年似的。”
季舒笑了笑沒說話。
曾盈突然來了八卦心，笑瞇瞇的問道：“老實說，你們睡了沒？”
“要是能睡，我還會跟他分嗎。”
“不是吧，”曾盈有點無語，“人家長那麽帥，怎麽就不能睡了，是不是你自己有問題呀？”
“確實是我的問題，t”季舒說：“也不知道為什麽，我對他就是……缺了那麽一點點感覺，不管他看我的眼神有多深情，我對他就是沒那方面的沖動……那種沖動你懂不？”
“那你是真有問題，”曾盈笑，“要我，他勾個手指我就能撲過去。”
季舒無語的白了她一眼。
她嘲笑道：“納，那個小你六歲的小男朋友就可以讓你有那方面的沖動？”
“他呀，”季舒腦子裏不由回想起，她跟程凜糾纏的一些畫面，既便是想想，她就有點忍不住想回味，可惜時間有點長了，她只記的那種感覺，味道已經忘的差不多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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